不着痕迹地敛了一切的情绪,只是那研墨的动作越地缓而重了。
“一定是的。”云泽元君一直在偷偷看着千色,自然也没能错过她那瞬间的失态。明知这么说不够厚道,可他却还是不得不岔了话题:“红药,红药,难怪前些日子帝君特别喜欢红色……”他留了个意味深长的话尾,转而望向红药,心里在悄悄地哀叹。
其实,细细说来,他也很佩服千色。一个女子,被削了仙籍,诛了修为,锁妖塔中百余年不见天日,如今,需要怎样的坚强,才能够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在眼前却陌不相识?帝君转世之时喜欢上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如她一般的女子,堪称凤毛麟角。
任谁见了她,恐怕也只能叹一声“宿命弄人”。
“帝君喜欢红色?!”听着这一番有生搬硬扯之嫌的话,红药辨不清其中的深意,脸倒是更红了,可到底无甚阅历,竟是不明就里地将话题给意外地扯到了千色身上,没半分心机地道:“难怪千色姑姑一直穿着红衣,原来是因为帝君喜欢红色,明日,我也换身红衣去。”
云泽元君愣了一愣,转过头一看,见千色果然是穿着一身惹眼的红衣,而平生的视线也因着红药的话转到了千色身上。他心中哀嚎一声。本想岔开话题,不想如今却是弄巧成拙!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
察觉到平生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千色略微有些不自在。却仍旧能将自己的情绪藏得滴水不漏。
其实,对于那红药小丫头,她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烦,只算得上是毫无感觉,从来都视而不见。在她看来,留在紫微垣唯一的意义就是能多看青玄一眼——是的,在她看来,平生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样貌也与青玄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可是,在她眼里,那仍旧是青玄。
这世间,她的恋慕,唯有青玄,那个挖了自己的心也要救她的孩子。
至于其他,她倒是真的不在乎了。
“是呵,千色一直都穿着红衣——”看着眼前那艳如血一般的殷红衣裙,心头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平生低敛的黑眸失神了片刻,才重又拾回神智,若有所思地直视着眼前的千色:“若我没有记错,千色是比红药早一日来紫微垣的。”
这一次,他视线不偏不倚正巧落在了她研墨的手上。
她的手纤长而瘦削,大半都掩藏在那宽大的衣袖的内,往往只露出手指。而这一瞬,偏巧得很,平生竟是见着千色手背上那暗褐色的伤痕。
那应是一个早年的旧伤口了,如同经霜龟裂的干涸树皮一般,那豁开的口子像是永远也不会再愈合一般,透出一种怪异的褐色,在她的手背上显得颇有些突兀。
平生是个明眼人,又怎会看不出这伤口的玄机?!
这分明是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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