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当然不敢回答。
裴沐就只能自己无聊地转来转去,又安慰自己:忍到明天就好了。
她已经能感觉到身上的热度,察觉到头晕;心跳也在变慢。她的身体……正在为了次日的假死而全力以赴地做好准备。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布置顺利,能让她“死”后被安安生生地运出去。
如果姜月章一直不来,那正好乐得清闲,她也不用费心理他。
但这一天晚上,姜月章来了。
他毕竟还是来了。
牢里很冷,不像宫里有奢侈的地暖。裴沐有些昏昏沉沉地靠着墙,身上时冷时热。她听见身后有动静的时候,窗外正好有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她忙着对流星许愿“希望明天一切顺利”,也不管民间传说扫把星只会带来霉运。
所以,她没空转头,更没空搭理背后的人。
那人在外头站了许久,才哑声吩咐:“都下去。”
护卫担忧:“可陛下,裴逆凶狠……”
“退下!”他陡然暴怒起来。
人们噤声而退。
裴沐听见了,不禁笑了一声。她勉力回头,轻声说:“你对他们好些,人家也是真的关心你。怎么你们当人上人的,总对旁人这样趾高气扬?”
夜深了,牢里亮了灯火。不是那种精致的无烟灯,就是普通的灯火;每当寒风吹过,那小小的火焰就瑟缩几下,摇摇欲坠,看着真是可怜。
姜月章的面容就被这微弱的灯火照亮。可他也只被照亮了一部分,在动荡的光影之下,他看上去反而更加阴沉了。
他直直地盯着她,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归沐苓,你背后还有谁在指使。”他开口说话,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将你知道的六国余孽全都说出来,朕可以饶你不死。”
裴沐心想,还说什么?她知道的那些不听话的刺儿头,不都给她设计,一一拔除了么?这些天多半已经血流成河。
至于剩下的那些听话的人么……
她微微一笑,正想说什么,张口却不住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她捂嘴咳嗽,手上镣铐碰撞作响。
——当啷。
姜月章不觉抓住了冰冷粗糙的金属栅栏。
他握得那么紧,光影明灭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矛盾而凄厉的神情。就像是他必须如此用力地抓住什么,才能勉力阻止自己开口。
但裴沐只垂首掩唇,不曾正眼看他。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可说的。”她总算顺了气,声音有些虚弱,“姜月章,你杀了我吧。”
“你……!裴沐……归沐苓,归沐苓!”
他勃然作色,重重一捶栏杆,敲得四周一片金属回音。那回音跌跌撞撞跑出了好远,像很寂寞似的。
“朕,朕……我想了你那么多年,你究竟有没有心?!”他咬着牙,终于忍不住满心愤恨。那阴郁的怒火朝她汹涌而来,却又像是他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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