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又活泛起来,觉得这辈子好似活到了头,但又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丢了什么找不回来一样。
吕铁牛第一次正面面对后妈时有些害羞,同样是打铁出身,父亲如同一头黑熊,走路时脖子上的肉都在颤动,铁牛却白净细条,修长的双腿支撑着蜂腰螳背,柔软的头发耷拉在额上,秀气的眼睛透着纯净,一双十指匀称的手伸过来接碗,眼睛和后妈的眼睛撞在了一起,他只好笑了一下,一口瓷牙在晨光中整齐地排列着。
王代香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分明地,记忆的大门呼啦一下打开,眼前这个人,象极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成了她一生的痛——不愿提及,却如针芒一样藏在了骨头的每一个间隙。
手一抖,碗就掉在了地上,一大碗白米饭撒了一地。
“铁牛,怎么这样不小心,快去自己盛饭,别让你妈伺候你。”
吕铁匠教训儿子,这个“妈”字特意压重了声调。
“是我不小心,别怪他,我去盛。”
王代香蹲下身子去拿碗。
“我自己来。”
吕铁牛弯下了腰。
这一下,两个人的头咚一下就撞在了一起。
站起身,望着彼此尴尬地笑了笑。
吕铁牛的脸就红到了脖子。
王代香去盛饭,吕铁牛无意望过去,看她走路的背影曼妙如柳。
他的心跳就加快了起来。
第一顿饭吃下来,吕铁牛的脊背都让汗水湿了个透。
晚上睡觉,吕铁牛吹灭灯,不经意看外面,堂屋的窗纸上,一个被放大了的女人成一张剪影,她正在取发上的簪子,铁牛赶紧躺下,暗骂了一声自己,闭上眼,才发觉夜是如此漫长。
日子飞快,转眼秋去冬来。
王代香已习惯了前面店铺里传来的叮当声,那是吕铁匠父子打铁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王代香洗衣做饭打扫收拾然后在下午的炕头拿起了针线。
她觉得,自己的一生就在这叮叮当当的声音中活下去了。
一日午后,她将洗干净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送到吕铁牛的房中。
进门看到房里有些乱,绾起袖子开始打扫收拾,先将被子叠好,又将炕上扫了一遍,站在地上觉得应当将炕上的单子洗一洗,又上去三把两把将单子扯了下来,单子下面却掉出了一条水红的帕子——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吗?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丢掉了,或者洗衣服倒脏水倒在了水沟里,却不想在吕铁牛的炕上找了出来,并且,是被压在了被单下。
一时间,她的头嗡了一下。
帕子干干净净象她用时的样子,她捧在手中,明白了这个继子有着怎么样的心事。
被单她最终拿去洗了,吃饭时她的腋下别着那条水红的帕子。
吕铁牛看了一眼,脸上突然就恢复了平静。
——原以为他会怕羞会躲闪会想法逃离。
结果,他象什么也没有看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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