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著此人素来倨傲自负,他若是一味夸赞自己,君霁泽还会抱着怀疑的想法,但,他干脆承认自己并无这个本事,君霁泽反倒有些信了。
“戌时将至,今日便到此为止。”沈著站起来。
九皇子:“送先生。”
戌时之前,九皇子就得闭门谢客,修闭口禅。
自从九岁那年,褚至真在宗学对诸皇子相面,对君霁泽批命,告诫他十六岁前入夜不可与人语,之后,容妃的母家李家、姻亲关系的杨家,九皇子党一众人都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谨慎态度,一直遵循至今。
但,一味只是规避显然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在褚至真名声大噪,宣帝几次信重后,九皇子派系的人也提议,蓄养一些玄门道士。
待褚至真离开洛阳,沈著高调发展长春观,九皇子也不免接触了这位大名鼎鼎,据说比褚至真更有本事的人。
沈著走后。
九皇子的伴读,李澄睿走了进来。
他一言不发,在纸上写字:此人如何?
九皇子亦提笔:深不可测。
李澄睿:殿下可是要学他的本事?
九皇子:再等等。
李澄睿:等什么?
九皇子:等他有求于我。
沈著是刻意来接近的九皇子,九皇子却还不知道沈著想要借助他得到什么。
故此,不必着急。
他们并不知道,
就在他们笔墨传书交谈的时候,在他们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黑色衮服,描着血勾勒的符篆咒纹。
推开的百叶门外,枫叶阵阵凋零,落日余晖洒下,天地晦明。
君天宸看了一眼对面的九皇子,前世,他的敌人。
皇子之间的仇怨很简单,无非为了相同的一把椅子。
但,比起刚愎自负的大皇子、狡诈阴诡的五皇子、心狠手辣的六皇子,君天宸最厌恶的,是这个表面看上去最风光霁月,一副无欲无求仙人之貌的九皇子。
君天宸漠然移开视线。
眼神深邃幽寂,望着那张写满字的纸。
——天眼?
——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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